尘肺病3期患者王义曾做过8次穿孔手术 尘肺病3期患者宋守春躺在病床上吸氧 致力于救助中国尘肺农民的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大爱清尘基金,头一次接到地方政府邀请。 7月底,河北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以下简称围场县)人社局致函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大爱清尘基金,邀请去该县“探访矽肺病患者,帮助解决实际困难”。自20世纪80年代到21世纪初,大批围场农民外出谋生,去外地挖煤,不少人后来染上尘肺病。据不完全统计,该县有125名尘肺病患者亟待救助,其中,3期患者18人。 尘肺病为职业病的一种,由于职业病鉴定过程复杂,上述患者求诉无门。围场县政府曾组织律师帮患病矿工打官司,但诉讼渠道同样艰辛,后者望而却步,不愿在诉状上签字。 县人社局局长石俊峰介绍,当地目前已将尘肺病患者纳入低保和农村合作医疗救助范围,但上述措施远不够解决他们看病贵、家庭返贫的问题,“部分患者病情恶化,有的因病重去世。” 逐渐拉长的病重及死亡名单,最终促使地方政府向公益基金会发出求助信号。 走窑,两万人外出挖煤 韩清老了,再也干不动力气活。他今年61岁,是尘肺病2期患者。家里五口人,除了老伴,还有一个36岁患小儿麻痹症的儿子,儿媳患有精神病,孙子7岁。“唯一的劳动力就是老伴,平时种点地,有时上山捡蘑菇卖。” 在围场县蓝旗卡伦乡下新房村,韩清的家境原本称得上殷实。他现在住两层的楼房,进门右手的墙面上镶着瓷画,地板贴的是瓷砖,客厅正面有两只大橱柜贴壁而立。“以前确实有点钱,现在不行了。” 韩清说的“以前”,指的是在外地走窑的年月,现在的家底,都是那时攒下的。 韩清回忆,去外地走窑的围场人最早一批是在1985年前后。 把招工消息带到围场的是一名教师,他老家有煤矿,他曾被下放到围场。“矿有乡的,有村的,个人开矿也允许了,用工的量就大了。都是亲戚乡邻带着去的,很快,围场人都知道了外地有煤窑,挺挣钱。” 韩清1989年加入走窑大军。他去的第一个窑是私人煤矿,第二年去了乡矿。开始带小班,后来带大班,他逐渐熟悉每一个工种,从一个矿工“混”成矿长,上对老板汇报,下管数百号人。 1997年,韩清领到煤矿矿长资格证书。 韩清刚走窑时,月工资三四百元。参照当时物价,矿工的收入不菲,走窑的围场人也越来越多。 据韩清说,高峰时期,走窑的围场人超两万,约占矿工总数的四成,与四川籍矿工比例相当。“围场附近的隆化县、平泉县也有去走窑的,但没围场的多。” 到后来,矿工的工资能达到2000至6000元不等。韩清因为当矿长,除了工资,产煤多时有生产奖,如不出事故,还有安全奖。 靠着这笔收入,走窑的围场人率先脱贫。赚得多的,在老家盖起了楼房,赚得少的,也盖起新的平房,给儿子娶上媳妇。 染病,百余人查出尘肺 2009年,韩清回到围场。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因挖过煤而染病。2010年的一天,他得了重感冒,喘气费劲。渐渐地,他干不了重活,气喘和咳嗽缠身。 “老是咳嗽,后来咳痰咳出血来。天气不好的时候,人家不感冒,我就摊上感冒,大夫说我免疫力差。” 他到围场县人民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肺有毛病”,问明他挖过煤后,医生推测,他可能患上煤矽肺。 煤矽肺是职业病尘肺病的一种,患者由于长期吸入大量游离二氧化硅粉尘所引起,以肺部纤维化为主的疾病,它也是尘肺中最常见、危害最严重的一种类型。去年7月,韩清到北京朝阳医院检查,确诊为尘肺病2期。 但韩清并非最早查出染病的。从2005年起,陆续有围场人返乡,也陆续有人查出尘肺病。 银窝沟乡查正村,45岁的冯军目前为尘肺病3期。1987年,冯军去了外地,先在小煤窑,后去乡办煤窑,在韩清手下干活。 “主要工作是打岩石,那时候是干打,不用水。工作环境是1000多米深的矿洞里,戴防尘口罩能管一半的事,戴上干活没几分钟,防尘的棉芯片就黑了。不中,防不了。”冯军说。 干活时,矿洞里弥漫着煤尘,矿灯的光因灰大而朦胧不清。“乡矿的施工环境,没有国矿的标准高,通风条件有限。”韩清说,矿洞空气含氧量低,戴口罩干活影响呼吸,很多人都不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