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正学校涉嫌虐待强奸学生 工商教育称无权监管

漫画 张建辉

　　在“浙江少年行为矫正训练教育接待中心”，有9名不满18周岁的孩子，因网瘾、青春期叛逆等原因被送到这里受训。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不但是棍棒相加、青菜稀饭和冬天的冷水，甚至还有性侵犯。16日，该机构的负责人滕向阳已经被当地警方带走调查。

　　教官涉嫌强奸学生

　　18日，记者来到“浙江少年行为矫正训练教育接待中心”。这家机构在浙江金华浦江风荷路上，位于一栋窗户和通风口都用铁栅栏封死的三层下楼，墙上的宣传单写明：教育机构主要针对13-18岁的叛逆、网瘾、离家出走的问题青少年。训练内容主要是吃苦教育、感恩教育、体能训练、心理辅导等，收费为每半年3万元。机构的负责人是滕向阳，又叫滕小虎，“他有好几个名字。”做过散打教练、有过前科。

　　“我女儿15日中午打电话给我说，她从学校逃出来，因为被教官强奸了。”一位自称姓周的家长说。

　　周先生说，这里收费贵，一年好几万，家长都以为收费高质量就好，还有就是这个培训机构的头衔，欺瞒了大家。顺着周先生手指的方向，摆放着许多荣誉，如“浙江省最具品牌影响力教育培训机构”“2009中国教育创新示范单位”等。

　　浦阳派出所民警说，案子已经移交给浦江县公安局刑侦大队。18日晚11点，记者再次致电刑侦大队陈大队长，他说，滕小虎涉嫌强奸，人已经被控制住，最终调查结果还未出来。

　　学生被当街扇耳光

　　杨女士就住在这所学校的斜对面：“平时我也很少看到他们出来，不过出来的话基本上都是由教官带着的。”据杨女士介绍，她经常看到对面的矫正中心有几个小孩在一名男子监督下擦一辆中型面包车，有几次她目睹了学生被当街扇耳光，甚至被要求跪下擦汽车的底盘。

　　据附近一名姓周的先生说，滕小虎是浦江当地人，曾因在华东武校斗殴而坐牢，前几年出狱，和妻子去年一起开的这个矫正中心，他的妻子也有前科。“我们都很惊奇这样的人也能做教育人的事，但是谁也不知道具体是教育什么。”周先生说。

　　学校前身曾被曝光

　　记者在学校外面墙上的宣传单上看到，该机构主要针对13—18岁叛逆、自闭、逃学、早恋、网瘾、离家出走的问题青少年。训练的内容为吃苦教育、感恩教育、励志训练、道德教育、人格教育、法制教育、体能训练、心理辅导。

　　记者随后在该学校的网站上看到，学校成立于2006年，是一家专业的困惑少年心理教育、行为教育、思想教育和性格教育的机构，面向全国招收13—18岁有网瘾、早恋、叛逆、厌学等思想行为困惑的差生、问题学生。

　　事实上，记者发现，2010年前，这所学校叫做“浙江春雷问题少年特训教育基地”。2010年曾有媒体报道“浙江全省围剿‘圈钱’戒网瘾机构”时点到该学校，工商部门对其资质和经营范围进行调查后，该校就改作现有名称。

　　被虐待相约集体出逃

　　据了解，9名学生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所学校的异常，一直认为只有艰苦的训练才能使他们把原来的坏习惯改变。“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平时没有文化课程的教育，最多就是让我们背一下教官教的语录，或者是《弟子规》。”小吴回忆起来显得有些情绪失控。

　　除了背诵以外，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是用来站军姿、做俯卧撑、跑步以及做蹲跳练习。“有一次做蹲跳练习的时候，我因为没有跟上大部队的节奏，教官拿着很粗的木棍来打我，把我的手都打断了。”“每天晚上睡觉前，我们还要帮教官按摩，主要是由女生来按，大概四五个学员一起按，其他的学员就在一边站军姿。”小吴说，“如果谁力道稍微重一些，就会让我们脱得只剩内衣内裤，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浇上十几盆冷水。我甚至还舔过大便，教官真的很凶，我不敢不听他的话。”

　　“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教官一不在我们身边，我们就在讨论怎么逃跑。”小吴说，“15日中午，我们看准了机会大家一起跑了，有两个女同学和一个男同学成功跑掉了，然后报了警。”

　　工商教育均称无权监管

　　那么，当地有关部门在日常监管过程中，是否了解到该机构的一些情况呢？记者了解到，该行为矫正中心曾在浦江县工商局进行过登记，而工商局平时只对证件是否齐备进行检查，机构日常的经营状态他们很难监管到。

　　浦江县工商局工作人员说：只要他的材料符合我们的登记条件，我们就要按照规定给他发营业执照。至于怎么经营那块，我们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如果涉及到虐待体罚我们不可能监管到，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接到投诉。

　　浦江县教育局工作人员表示，非盈利性教育机构由他们审批，盈利性的是工商部门审批的，监管主体应该是工商部门。

　　18日晚，浦江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黄平标告诉记者，滕小虎申报的是咨询工作室，这个工商部门确实有权独自颁发营业执照，一般的情况是工商部门批准了，就不用教育部门再批准了，反之，教育部门批准了，工商部门也就不用再批了。他这打的是擦边球，如果他申报的是辅导班、培训学校之类的，就必须获得教育部门的认可，从专业角度来说，我们更容易识别这类所谓的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