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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写过《人类群星闪耀时》,讲述的是13个历史瞬间神奇地降临到13位传主的身上,当强烈的个人意志与历史宿命碰撞之际,从此个人和历史都变了模样。诚然,人类的发展大势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想法或者偶然的历史事件发生改变,但对真理的追求是一种波浪式的前进或螺旋式上升的过程。由此,那些在历史潮头、被命运高高挂起的人或事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不容忽视。辛普森就是这样一个人,“辛普森杀妻案”就是这样一件事。 美国是判例法国家,几百年司法实践积累的案例无数,知名的案例更是不胜枚举,而“辛普森杀妻案”是最为闻名的一个,堪称“世纪审判”,世界范围内的知名度甚至高过审判战犯的纽伦堡审判和东京审判。为什么22年过去了,对于这样一起刑事案件的讨论还是经久不衰?原因可能有两个,其一,这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冤假错案；其二,也是更主要的,这是美国人信奉的程序正义最集中的体现。 辛普森的无罪判决宣布之后,有人质疑美国司法制度伸张正义的能力,实际上,这正是美国宪政体制下注重个人权利保护的体现。尽管大多数美国人相信,辛普森就是凶手,但是他们同时认为,案件审判是公正的——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不论他觉得辛普森是有罪还是无罪,都至少认为,他受到了公正的审判。案件的主审法官伊藤说过:全世界都看到了他沾满鲜血的手,但法律没有看到。 诚然,“辛普森杀妻案”这个个案中,对于两位受害人、辛普森及两个家庭都是悲剧,但是客观来讲,每一个国家法治的启航都需要这样一个案件。1995年10月3日,电视直播这场“世纪审判”时,整个美国几乎“万人空巷”,时任总统克林顿推开了军机国务,前国务卿贝克推迟了演讲。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统计数字表明,约1.4亿美国人收看或收听了“世纪审判”的最后裁决。这样一个案件极大地推动了美国的法治进步,它让普通民众关注法律,从中学习法律,进而深刻地领悟“法律是什么”,每个人都在思考什么是“超越合理怀疑”、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的关系、司法与民意的关系、司法与种族的关系,等等,这是一堂生动的法治教育课。更重要的,案件最后形成严守法律、严守程序公正的判决,使民众真正地相信法律、尊重法律。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国家法治的启航也需要一个辛普森案。 辛普森案发生之后,各种回忆和记录的著作很多,但是“有料”、兼具深度和趣味的不多,《合理的怀疑》算是一部。本书的作者德肖维茨是被誉为“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刑事辩护律师”,作为辛普森的辩护人,一开始就是案件的“内部人士”。案件发生一年多以后,德肖维茨提笔写就本书,目的是将“辛普森裁决及其余波置于法律、种族、性别和社会背景之中”,来让大家对本案及其法治意蕴有更深刻的理解和体会。该书非常具有可读性,而且多为记述、探讨,鲜有褒贬、置评,读过会让你对这些议题都“理解更深一点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