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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
科罗拉多影院杀手案的庭审场面。 （CFP/图）
为不正常的犯罪行为提供生物学证据，可能促使法官对被告判处低于平均水平的刑期。 现实生活的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到法官的判案，而生物学因素如精神疾病等，影响法官的判案和对罪犯的量刑已经屡见不鲜。不久前震惊美国的科罗拉多影院杀手案也涉及到了生物学因素。 2012年7月20日清晨，美国科罗拉多州奥罗拉市（Aurora）《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电影首映式上，头戴防毒面具的枪手——科罗拉多大学前研究生詹姆斯·霍姆斯向影院内正观看电影新片的观众进行扫射，共造成12人死亡，58人受伤。 为霍姆斯辩护的律师在提出的初步辩护意见中称，霍姆斯是科罗拉多大学一位教授的精神病人，应当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对霍姆斯的审判和量刑。霍姆斯的结果如何难以预测，但是，生物学因素一直在影响司法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最近，美国犹他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心理学副教授阿斯平沃尔（Lisa Aspinwall）、哲学系副教授泰伯里（James Tabery）和法学院副教授布朗（Teneille Brown）等人的一项研究指出，因生物学原因而患精神病的嫌犯确实会让法官在对其量刑时会有些许宽容。这是阿斯平沃尔团队对美国19个州的181名法官进行调查，让所有法官以美国历史上一个著名的案件——莫布里（Mobley）诉佐治亚州的真实案例为基础，对类似的案件进行量刑调查后得出的结论。 莫布里诉佐治亚州案是指，1991年2月17日午夜，斯蒂芬·莫布里抢劫霍尔县的一个达美乐比萨饼店，并枪杀了该店经理约翰·柯林斯。后来，经过审判，莫布里被判死刑，但是莫布里直接上诉，其辩护律师请求对他处以终身监禁，以换取死刑。理由是莫布里长期患有精神疾病，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妄想症和焦虑症。而且，莫布里被捕和审判后在8年死囚监狱的生活表明，如果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他将不会对任何人再构成威胁。 但是，州赦免和假释委员会拒绝了赦免请求，2005年3月1日下午对莫布里通过注射执行死刑。 基于这一案件，法官们被要求，如果要对一名精神变态凶手定罪，而且该嫌犯能提供基因检测的证据证明其有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因素，他们该如何定罪。结果，当这些法官获得有关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原因和相关信息后，他们会将罪犯的刑期平均减少约一年，即从约14年减少至约13年。这个结果证明，为不正常的犯罪行为提供生物学证据，可能促使法官对被告判处低于平均水平的刑期，因为法官认为，嫌犯的行为部分原因是源自其先天的生物学因素，所以可以减轻对他们的惩罚。 阿斯平沃尔等人的研究也显示了生物学因素影响法官量刑的地区差异。即便在接受调查的19个州的法官，当被提供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原因时，他们对罪犯的量刑也是不一致的，甚至有的法官还对罪犯的量刑提高了。 从总的结果来看，法官在阅读了嫌犯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原因后会对犯人减刑，但是，研究所观察到的19个州的法官对犯人的减刑是不一致的，而且由于其他州的法官没有参与研究，他们未必会因为精神变态而对嫌犯减刑。当然，如果了解各州法院判决指南的变数、证据规则和法官自由量度的程度，就可以理解法官根据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原因时减刑会有差异。 在这19个州中，有8个州的法官在面对精神变态的生物学证据时几乎未受到什么影响。令人惊奇的是，在科罗拉多、纽约和田纳西3个州，精神变态的生物学证据反而增加了嫌犯的刑期。研究人员承认，这一结果尚不具备统计学意义，因此可以暂不讨论其所体现的意义。 在亚拉巴马、马里兰、密苏里、内布拉斯加、新墨西哥、俄克拉荷马、犹他和华盛顿8个州，精神变态的生物学证据出现两种效应，要么是减少了嫌犯的刑期，要么是这种证据并不起作用，法官并未据此对嫌犯减刑。在减刑的两个州——犹他和马里兰州，减刑具有统计学意义。而且，如果对这8个州作总体统计，当辩方向法官介绍了被告的精神变态具有生物学原因时，对犯人的刑期平均减少到10.7年。如果没有向法官介绍嫌犯的精神变态的生物学原因时，量刑平均是13.9年。从这种情况来看，生物学因素显然影响到了法官的量刑，而且是大大减少了犯人的刑期。 可以预测，即便是生物学因素真的影响到法官和陪审团的判案，这种影响也不是很大。而在新近的霍姆斯枪击案中，其律师辩称，这位科罗拉多大学的前研究生案前正在接受琳恩·芬顿博士的治疗，后者是位于奥罗拉的科罗拉多大学安舒茨医学园区的精神病医生。即便芬顿博士在今后的审讯中提供了凶手精神变态的生物学证据，法庭是否采纳也是一个未知数。所以，霍姆斯案此后的审判和判决也许能进一步说明，生物学因素对陪审团和法官的判案有着怎样的影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