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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飞 《法治周末》
2005年，美国总统布什授予阿里“总统自由勋章”。 和病魔抗争三十余年后，阿里辞世，享年74岁。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哀悼：阿里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机智和优雅，一生为平等与和平而战。奥巴马总统发表声明，向拳王致敬，表示这位“最伟大的人”震撼了全世界，世界因他而变得更好。 阿里，经历过胜利，也经受住考验，最终凝结成比传奇更伟大的一生。 一 “兄弟，请叫我阿里！” 1942年1月17日，美国南部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城，一个贫困的黑人家庭喜得贵子。父亲克莱兴奋地将长子命名为卡西乌斯·克莱。母亲后来总是爱说：“卡西乌斯一生下来，就爱叫GG。”成名后的拳王忍不住和她开玩笑说：“那时我就想成为拳击界金手套（GoldenGlove）大赛的冠军。” 1954年，心爱的自行车被人偷了，小克莱气愤地跑到警察局去报案，警察的建议是：“你先去学学拳击吧。”12岁的他，随即去了体育馆学习拳击，进步堪称神速。谁也没有想到，偷自行车的小偷和警察的随口应付共同开启了阿里的神奇人生。 1960年，白人富翁雷洛兹看好这位拳击神童的潜力，答应为他提供食宿和训练条件，但需要试训两个月。一进入庄园宅邸，克莱就碰上白人保安的下马威，“黑鬼，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黑人老花匠忙为他解围：“主人吩咐他进来的，他就是那个打拳的年轻人。”事后，善良的老人提醒：“有许多人总是狗眼看人低，比主人更可恶。” 随后的两个月里，训练和比赛都很正常，但阿里不允许进入主人房间吃饭，只能在厨房边上的走廊用餐，在那里吃饭的还有富翁的几条狗。看到主人家的豪华汽车阻塞车道，他小心翼翼把它倒入车库，却惹得雷诺兹姑母痛骂：“黑鬼，你太胆大包天了！快点滚出来。哼，这部汽车，黑鬼做一辈子工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别做白日梦了！”他忍气吞声向她道歉。 两个月后，富翁决定与其签约，条件极为优厚，遭他一口回绝。“拳王要建立起在绳圈内必胜对手的信心、决心和力量，需要强大的自尊心和老虎一样的冲劲。雷诺兹却想用一条狗链把我这头老虎锁在家中，这办不到！”阿里在自传中回忆。 同年夏天，克莱获得了代表美国征战罗马奥运会的机会，他以优美的“蝴蝶步”战法，轻松摘得81公斤级金牌，一战成名。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苏联记者提问：“作为一个黑人，回到家乡，有很多饭店是不能进去吃饭的，你会有什么感觉？” “美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可以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吃饭，多的我都去不完。”阿里竭力为祖国辩护，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回到老家，白人市长像展示一件商品一样向人介绍他，“他不用像黑人同胞一样生活在丛林里，也不用和野兽搏斗，美国让他站上了奥运之巅。” 可是就在路易斯维尔，酒店、俱乐部和电影院依旧禁止黑人光顾，或者起码划开范围，这就是臭名昭著的种族隔离。 “小姐，我就是克莱，奥运会拳击冠军。”他觉得自己打败了所有外国对手，将金牌带回了美国，这次要堂堂正正地进入高级餐厅。“我不管他是什么！”白人店主向女侍应生发飙，声音震耳欲聋，“我早就讲过，我们不招待黑鬼！”克莱感到无比羞辱、震惊、孤单。” 默默离开餐厅，一伙白人摩托车阿飞跑来挑衅: “黑鬼，快交出奥运金牌，老子女朋友看上了。”一番打斗，赶跑了这群流氓，路过杰弗逊桥，心灰意冷的拳王，取下了戴在脖子上的奥运金牌，狠狠地扔进了俄亥俄河。 11位白人富翁联名签署协议，口口声声要出资支持他进军职业拳坛，代价是胜利奖金得拿走50%。18岁的克莱坚定表示：“做一个摇尾乞怜的奥运冠军，绝不！” “我知道我在往哪儿去，也知道真相，但我不想成为你所期望的人，我有自由成为我想成为的人。”放弃了与白人社会的妥协，他并没有放弃拳击，这个“像蝴蝶一样飞舞，像蜜蜂一样蜇人”的黑人男孩开始席卷职业拳坛。 1964年2月，克莱突然宣布改名穆罕默德·阿里，这个年轻人一天前刚刚战胜了“魔王”利斯顿、赢得了拳击重量级世界冠军。更名的原因？除了自己皈依伊斯兰教，更重要的是他要彻底扔掉克莱这个姓氏，这个祖辈从奴隶主那里被强加的姓氏。“兄弟，请叫我阿里！”这句话，成为他的口头禅。 二 “越共与我无冤无仇！”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为美国3000万黑人带来自由是我的使命。” 把创伤与使命感深埋在心底，阿里决心为美国黑人鼓与呼。阿里的拳头，就是黑人民权运动最有力的象征。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正当阿里的拳击事业迈向高峰时，越战爆发，美国大批年轻人被征召入伍。截止1967年，美国在越南投下50万吨炸药，驻扎55万美军，约4万美国大兵阵亡。越南平民伤亡更为惨重，阿里从报纸上看到过一张照片，一个越南小女孩从一堆尸体里往外爬，四周到处是鲜血、尸体和弹坑。 1967年美国大学生举行反战示威，拒绝应征入伍。有人不愿在征兵证上签名，有人把征兵证退还给政府，或者干脆烧了以示抗议，还有1万多人逃到加拿大。 “越共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妄动干戈？”在接到美国总统的征兵信后，阿里拒绝服兵役，并发表了一段脍炙人口的反战宣言：“我绝不会跑到万里之外去谋杀那里的穷人，如果我要死，我就死在这里，咱们来拼个你死我活！你们才是我的敌人，与中国人、越南人、日本人无关。我想要自由，你们不给；我想要公正，你们不给；我想要平等，你们也不给。你们却让我去别处替你们浴血奋战！” |
